Over the Rainbow 31
一章迟来了太久的更新。
希望大家还能记得之前的剧情（毕竟我自己是不记得了
进入了不知道要搞多久的回忆杀，三年前的故事和真相。
31 想要征服的世界，始终都没有改变
这是2013年的春天，上海满城飞絮。
明楼走在白绒绒的空气里，看着身旁明诚的鼻尖。有些轻微过敏，红通通的。他把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
明诚被递到鼻尖前的古龙水味惊了一拍，伸手接过了，却没拿来用。他把手帕放在手心里叠了叠，最后收进自己口袋里。
两人走到了目的地的餐厅。这是法院边上的一间日本料理，明诚拉开木门，一眼望去的席上都是业界的熟人，大都是因为来法院上庭或办事混成了常客。
明楼低头进了矮门，内里的空间比起门来可是宽敞了不少，他一边还在跟明诚说着话：“你原来不对梧桐絮过敏的吧。”
“谁知道呢，我听师兄们说接触化学品久了，鼻粘膜和皮肤会变得敏感。”明诚揉着鼻子答：“况且我也算挺长时间不住在上海了，沈阳和纽约加起来五六年，有可能一回来突然不适应吧。”
“那回家的感觉怎么样啊？阿诚！”
明朗的女声从他们背后传来，明诚甚至还来不及定位声音的来源，就迎上了一个很稳当的拥抱。
贵婉脸上挂着属于精英的笑容，她拉开明诚的肩膀打量：“转眼一年不见了啊。”
“转眼你的事务所也开张一年了。我想我也不必问你是不是一切顺利了吧，毕竟贵婉律师的名号都已经从哈尔滨传到上海了，恭喜。”明楼笑着和她握手。
“你要是真问我过得怎样，就说明之前没有关心我。”贵婉优雅而狡黠的神情迷人得很，要不是她早早结婚，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拜在她裙边。她指引两个旧友在已经摆满刺身和煮物的桌边落座，也并不与他们多客气地开席了。
“我听说明楼一回国就到周拂海那儿报道去了，虽然我是觉得兆铭所那帮人的行事风格跟你不太搭，不过一上来就是合伙人，也要恭喜你。阿诚呢？怎么发展？”
“我到上海的司鉴所，痕检老本行。”明诚捧着热茶放在鼻子前，视线自然而然地顺着杯沿看出去，有一个背影似乎有点眼熟。不过鉴于这整个餐厅里几乎哪个背影都眼熟，他没有过于在意，注意力再次回到了桌面上。
这边厢还在继续闲话着。贵婉念叨：“你们俩这次回上海落脚，你们大姐肯定是最开心的。我记得你们家最小的那个也在美国读高中吧？我在纽约的时候还说你们呢，三个大男人，竟然就放姐姐一个人在家。”
明楼呷一口茶，诚恳接受批评：“这不是回来了吗。上海是家，没有哪里比家更好的了。”
贵婉这次到上海是公差一回，与明楼和明诚约在了这个餐厅，因为她也是刚从法院出来的大批人马中的其中一个。看她神情就知道又是一场胜仗，明楼还没开口问具体，反被对面的穆桂英先关心了起来：“那么明大律师回国开张的第一个案子是什么？我很好奇，你在商业领域的第一次正式亮相，谁那么幸运做你的客户？”
贵婉这场捧得太高反而听着不太对劲，明楼正低笑着直摆手，忽然间身边贵婉和明诚的说笑声戛然而止了。
他再抬起头来时，桌边已经大咧咧地坐下了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明楼，还真是你。”
王天风不知猴年马月竟然蓄起了胡子。这人本来是个娃娃脸，八成是为了更有威慑力所以才在脸上画蛇添足，在明楼看来，效果没出来，笑果倒是十足。
他噗嗤一声没忍住。
王天风没摸索出他这声莫名其妙的笑的源头，坐在椅子上的上身不自然地颤动了一下，用一声暗咳掩盖过去了。
明楼正色了一下，收回他忍不住来回打量王天风那张脸的目光。
“还是王检察官？”
“还是明律师？”
撞上这位招呼也不打的不速之客，桌子的主人保持着最后一点和颜悦色插嘴了：“明律师是今非昔比的明律师了。这位王检察官，初次见面，我是明楼和明诚的朋友，贵婉。”
王天风侧首点头，简短地报上了姓名，心思似乎没有放在除了明楼以外的其他人身上。
被忽略的明诚没所谓，王天风这几年不见一点没变的脾气反倒让他觉得找回了点亲切感，但贵婉在他这态度里，把要递出名片的手停住了。
明楼把贵婉快要开锅的脾气收在眼里，对王天风哼笑一声：“你还是这么无法无天。”
“你还是这么人模人样。”
对面人表情优哉游哉，明楼还是看得出他比几年前有些变化。哦，当然是除了胡子以外的变化。
王天风一毕业就进了国家司法系统，年轻的时候下起苦功来是被人叫疯子的，能连续几天彻夜不睡，查卷宗提证据，顶着两个熊猫眼办下好几个大案，年资还不够给人压桌角的时候就已经被评了优秀公诉人。但王天风心太高，气太傲，以他本人的原话来说，就是别指望能力大的人态度好。明楼去美国前就听过检察院那边的细碎抱怨，想着王天风再不改改他那脾气，提拔评级也就停在这儿了，所以临行前还特意拐弯抹角地劝过他两回。结果呢，三年后回来，王天风从公诉科被调去未检科了。虽然是平调，但谁不知道其中用意如何呢？
早知道那时候就叫大姐劝他了，我说能管用？明楼在心里摇了摇头。
王天风见明楼没接他的话，火力又开大两分：“是从美国贴完金回来了？比我想象中的快啊。”
明诚开口：“三年是正常速度，真要赶时间，还有更快的。”
王天风笑：“明楼难得走了个正常速度。不过也对，要是博士学位拿太快，要被人怀疑含金量；拿太慢吧又证明自己能力不足。”
贵婉一听不高兴了，她就是兼职4年多读完的JD。
王天风又补刀：“但是我听别人说，你们学校相对于其他几家名牌，有点水？”
……
“哐——”，桌面一声巨响。
明楼低头一看，桌上的空烟缸早已挪了位，而明诚眼疾手快，正按住贵婉使力的手，冲王天风使眼色：“你们要叙旧改天叙不行啊？贵婉小姐和我大哥是同个学校毕业的，他们校友聚会你就别掺和了。”
王天风倒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误踩了雷，起身闪闪烁烁地赔了礼，赶紧顺着明诚给的台阶离开。明楼边给贵婉解释这位老友其实不坏的为人，边私下偷着乐，而王天风留下的背影里，还能听见贵婉忿忿敲桌子的声音。
“他是你大学同学？就他这性格你能忍他到现在？”
明楼淡淡地笑：“多大的事情我都忍过，就他这样的，在我这里都称不上忍。”
“服。”
看在明楼的面子上，贵婉不再去计较，她叹口气又看了眼王天风刚才坐过的位置，才突然发现椅脚边落下了一个手提袋。
“这是你们的还是他的？”
明楼探身去看，袋子敞着口，能看到里面都是A4纸印的资料。也是奇怪，不用档案袋装文件，这么随便拿个纸带套着走？虽然有可能是王天风的作风，但实在不是一个在检察院呆了十年的人的做法。
明楼拎起袋子，斟酌五秒，抽出了里面的文件。
明诚追上王天风的时候，那人离开餐厅只有小一百米远，没费上明诚几步脚力。
“王检，你落下的。”
明诚把袋子递过去，对方却迟迟没接。抬头看那人表情，明诚才读到他眼神里的那丝耐人寻味。
“你们……看过了？”王天风勾着嘴角，但明诚在那份小聪明里却读到一瞬间的忐忑。
他对上王天风的目光，干脆伸手把袋子里的资料直接取了出来。
“你故意的。”他这么说的时候，一眼看到王天风西装内袋里有一个鼓鼓囊囊的形状，想必他是把原本装档案的牛皮纸袋卷起来，塞了在口袋里。
王天风虽然一向趾高气扬，但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大喇喇的人是不可能在蛛丝马迹里找到决定性的线索的，而这样的人也一向知道如何避免留下蛛丝马迹。
把卷宗落在餐厅里的这种事，他们干不出来。
况且一切的破绽都太明显了。王天风一向再怎么拽出二五八万，也不会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失了妥帖。
这人真不擅长撒谎。
明诚把那叠纸端在手上，看着第一页上的文字和表格，脸上再也没有笑意。
“你想不到他看到这张纸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他这么对王天风说。
那一页纸上写着王天风目前手上某个案子的被害人基本信息，而那个名字明诚不会忘记，明楼不会忘记——那是一个明家人这辈子都没办法遗忘的名字。
锦良。
那场差点杀死明镜明楼，最后阴差阳错带走明台母亲的车祸的肇事者。
“他死了？”明诚捏着那张单薄的纸，一张轻飘飘而沉重得不知在心中何处安放的死讯。
就这么死了？
王天风不知该作何表情，一向被人说没心没肺的他其实很清楚自己的心肝脾肺都藏在软肋之下。这件事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明镜，或者他不知道如何告诉明镜。而要不是意外在法院边碰上刚回国的明楼和明诚，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消息说出口。
或许今天这一出太欠考虑，但至少这一步迈出去了。
明诚皱皱眉，把文件放回了袋子里。
“我们知道了。只能说人在做天在看……这件事，大哥会挑个时机告诉大姐的。”
明诚的手悬在半空，但王天风依旧没有伸手接过袋子。
“这只是其中一件事……”王天风说，“还有另一件事，我要问问明楼的意思。”
明诚闭了闭眼。然后他把档案拍进了王天风怀里。
“大哥说，这个案子的被告，这个叫于曼丽的孩子……
他来做她的律师。”
TBC
懒得算时间线了……我记得原来设定3年前明台还在美国读书，明楼明诚刚回国入职，老师还没从检察院出来，大概这样吧……